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公元757年正月初一,大燕皇宫内,一声惨叫划破夜空。谁也没想到,正躺在病榻上的“皇帝”安禄山,竟死在了自己亲手阉割提拔的宦官刀下。刀锋未冷,权力改姓,朝堂内外波澜骤起。一场谋杀,结束一个叛乱者的帝王梦,也开启了新的乱局。
内忧外困病压身,燕帝深宫成瓮中登基不到两年,大燕政权就陷入全面溃败。安禄山虽名义为帝,实则形同废人。他的掌控能力被持续削弱,除了宰相严庄与太子安庆绪在前线拼命维稳,其余将领多有异心。长安、洛阳相继失守,唐玄宗退位,新帝李亨即位,北方反攻如潮水般压来。
这一年冬天,洛阳大雪连下数日,整个大燕朝廷陷入沉寂。朝中能说话的只有三个人:安禄山、严庄、安庆绪。可第一个已身患重疾,行将就木;第二个口蜜腹剑,只为自保;第三个尚且年轻,心高气傲,却受尽猜忌。
展开剩余86%宫外的将军们在打仗,宫内的权力斗争却没停止。安禄山自登基后性情暴躁,几次重伤病发后更是心神失常。他怀疑太子不孝、怀疑严庄不忠、怀疑身边人下毒,唯独不怀疑自己的病,是过度奢靡所致。宫女说他天天吃两只烤羊、三斤牛肉,外加甜点不断,身上瘤疮越长越多,行走困难、失明失眠。太医诊断为“恶疮攻目、湿毒攻心”,但没人敢劝他节食,哪怕一口。
三百多斤的身躯,活像一座倒塌的肉山。安禄山白日哼哼唧唧,夜里鬼哭狼嚎。他看不见光,便让人用金丝绸帘挡住窗;他怕声音,宫人走路要脱鞋;他疑人谋反,宦官不得聚谈,不得传言,违者杖毙。
这时候,李猪儿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李猪儿年少被安禄山阉割收为内侍,表面得宠,实则承尽粗暴。一次宫宴,安禄山酒后失控,拿匕首挑断他耳根,直说“宦官就是牲口,宰了也不算杀人。”自那以后,李猪儿常年心怀怨恨,表面恭敬,心里却一日日冰冷。
与此同时,前线传来唐军压境的消息。史思明部节节败退,张通儒也被迫撤防,安庆绪连连请奏求援。安禄山听不进去,病得连章都批不了,只会咒骂身边所有人是废物。太子对他敬而远之,严庄日渐专权,大燕政局已经天翻地覆。
宫里没有人再相信“圣躬安康”的说法,大家都明白,撑不了多久。可没人知道,第一个动手的,不是朝臣,不是太子,而是那个从未在史书里留名的内侍。
帐中翻身未得起,血染大燕新年头安禄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,却不是自然病故,而是死于利刃穿腹的剧痛中。那晚是正月初一,他服完药刚沉入梦中。李猪儿早已守在暗角,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小刀。没有咒骂,没有拖延,他径直走近,一刀刺入肚腹。
身体本能反应让安禄山挣扎着翻身。他试图反抗,想抓刀还击,可身体太重。三百多斤压在床榻之上,肌肉僵硬,手臂无力。他痛叫着,喊出“家贼作乱”四个字,声音沙哑如兽嚎。肠子随刀口滑出,血渍染红被褥,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和血腥。
宫外不明情况。安庆绪早已布控,一听动静,立刻带亲信入内。宫门紧闭,消息封锁。他冷冷看着父亲的尸体,再看李猪儿,什么都没说。严庄随后赶到,与太子交换眼神,两人心知肚明。
尸体被迅速处理,太医被遣散,近侍皆调走。翌日早朝,安庆绪宣布:“圣上因疾薨逝,遗命太子即位。”从宣旨到即位,仅过一日。大燕更换君主,新政展开,而安禄山的死只被草草一句“病卒”掩盖。
李猪儿则被秘密处死,连尸骨都未留下。没有封赏、没有祭奠,他的名字从史书里彻底抹除。谁也不会为一个杀了皇帝的宦官立碑作传。
可这场血案并没有让大燕起死回生。接下来,史思明起兵反叛,攻陷洛阳,处死安庆绪,自立为帝;唐军重新夺回中原,叛乱持续七年,百姓死伤无数。安禄山的死,不过是乱世的一声炮响,更多战火才刚刚开始。
家门之乱,政权更迭的黑夜安禄山的死讯很快在洛阳悄然传开,但城中却没有丝毫哀悼之意。街巷静默,士兵按兵不动,百官无人痛哭,整个“大燕”仿佛早已习惯暴力治政后的冷血更替。当天,安庆绪登上临时设立的帝位,自称“光继圣武”,试图延续“燕政”,但从一开始,这政权就显得空壳而虚浮。
安庆绪继位之时,并无大赦天下,也无赏赐三军,只简单颁布数条政令,标明新皇上位,政事照旧。他明白,自己不是父亲,更缺乏父亲横扫河北、南下直取洛阳的军威。更清楚,安禄山死后,大燕军心浮动,各地藩将未必愿听其调度。
最先出问题的是河北一带的节度使史思明。史思明原是安禄山起事时的骨干,攻陷东都洛阳、挟制北地要塞,战功赫赫。但安庆绪继位后,却只派一封简信慰问,未给实权重赏。史思明心生警觉,自忖战功远胜安庆绪,何需听命于“窝里横”的后人?
此时郭子仪与李光弼联合北伐,战线拉长,大燕多地告急。安庆绪却始终顾虑权位稳固,迟迟不愿重用原父亲旧部,只依赖自己亲信严庄、李猪儿等人,组成一个临时政权班底。但这些人中无一人具备统军之才,甚至连基本调度都显得混乱。
更要命的是,安禄山的死本就起于宫廷内部,军中风传“李猪儿刺君”的故事,大将军营人人自危。多个将军上书要求清查宫变真相,被安庆绪冷处理,进而激发更多猜疑。史思明公开拒绝朝命,不肯进京面圣,并在魏博起兵,名为“匡扶旧政”,实为争位夺权。
这一年,整个北地陷入混战。安庆绪没有父亲那样调兵遣将的能力,也不懂政治制衡。他一方面试图安抚朝中不满,一方面又残酷打击异己,短短数月,洛阳宫廷多次政变,宦官、亲王、旧臣轮番被处死。大燕政权,开始内斗自残。
与此同时,唐军开始反攻。郭子仪一路西进,李光弼北上,联合地方义军多次攻破安史据点,收复潼关、长安等重镇。安庆绪试图北撤回守河北,但兵力溃散,大量士卒在撤退途中投降唐军。洛阳再度易手。
政权的灭亡,并非一次外敌进攻,而是一步步自我吞噬。从内廷到将营,从洛阳到范阳,曾经横扫天下的叛军,不敌一场宫廷黑夜的血雨腥风。安禄山死后不过两年,整个“大燕”就成了史书上的残影。
死后的背影,史书里的安禄山安禄山的一生,是典型的“枭雄剧本”。起于边镇军伍,凭借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,一步步从胡人部落走进唐朝核心权力圈。在玄宗面前,他能言善辩,喜怒皆控于心;在将士之中,他重赏厚贿,收人心于无形;面对边疆敌人,他敢于出兵,屡建战功。然而,所有这些长处,在他称帝之后迅速崩解。
他的失败,不只是因贪权暴政,更是因自毁根基。他不信任何人,对功臣刻薄,对亲人冷酷,对旧主忘恩。他发动的是一场急促而残忍的战争,试图在最短时间夺取最强权力,却忽略了治理与稳固。
毒疮不过是外在征兆,真正腐烂的,是他所构建的军政体系。一人独大,排斥异己,依赖暴力维系秩序的“帝国”,从一开始就注定难以持久。尤其是临终时那句“家贼作乱”,更像是对自己政治体系的终极判词——他培养了杀他的爪牙,扶起了反他的亲子,用最不信任的人掌了最要紧的位置。
史书对安禄山褒贬不一。《旧唐书》称其“反叛不道、罪大恶极”,《新唐书》则认为“骁勇尚武,有雄才,惜乎不识天命。”后世将其形象塑造成奸臣、叛徒,但细查史料,他并非纯粹恶人。对将士,他一度厚待;对民众,他在起兵初期下令严禁骚扰。但战争激烈,法令如纸,秩序一旦失控,杀戮难以收场。
他死后,唐朝并未立即复兴。安史之乱持续近八年,致使唐廷元气大伤,藩镇割据之势始于此,中央集权逐步失效。可以说,他不是摧毁唐朝的全部推手,却是引发连锁崩塌的第一人。
而他那句“家贼作乱”,也成为后人议论政治内斗最经典的注脚。
这位死在病榻上的胖皇帝,用一场惨烈的权谋故事,留下了一个沉重的历史问号——权力的尽头,是荣耀,还是孤独的崩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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